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鄚(mào)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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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云十六州多置于唐朝,唐肃宗时期基本形成。在中国古代历史上,燕云十六州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一段历史时期成为北方游牧民族控制中原的战略据点和发展扩张的重要经济重地。燕云十六州是中原王朝抵御游牧民族入侵的天然屏障。下面介绍一下燕云十六州的遗址鄚(mào)州
鄚州城遗址
鄚州城遗址营建年代可能在唐末五代至北宋初年,城址性质可能为五代、北宋时期莫(鄚)州鄚县城址,金、元时期莫(鄚)亭县城址。
莫州,原称“鄚州”,景云二年(711),唐廷析置鄚州,割瀛州的鄚、任丘、文安、清苑,幽州的归义共五县,隶属于鄚州。开元十三年(725),以“鄚”字类“鄭”字,将鄚州改称莫州。天宝元年(742),改为文安郡,乾元元年(758),又改为莫州。

  鄚州城遗址位于河北省雄县鄚州镇(原任丘市鄚州镇),北距雄县县城、南距任丘市皆15公里左右〔如下图〕,城址西北毗邻白洋淀。
鄚州城址因平面形状酷似古代乌纱帽,故当地年长者称其为“纱帽城”。如今,随着我国城镇化快速发展,城址南部区域(含城墙)已全被现代村镇叠压,北半部区域尚有少许遗址与农田,其中城址的东墙北部、西墙北部、北墙大部仍断续残存于地表之上5-8米左右。

1.城墙

  考古工作表明,鄚州城墙,平面基本呈南北向刀把形,方向北偏东1-2度,考古实测墙体范围东西1060米(现存东北城角至西北城角的距离),南北1300米(西南城角至西北城角的距离),东墙从东北角向南820米处内收,向西200-210米,再向南480米至南城墙,与之相接。因历经水患与后期生产生活破坏,城墙遗迹在第1层下即有暴露(以下所述的护城河、城墙内外道路遗迹亦同)。

  鄚州城东、西、南、北城墙形制基本相同。城墙主要由墙体与基槽两部分组成。墙体系在基槽上修建,用黄褐色土夯打而成。现存截面呈不规整梯形,底宽8.75-12.5米,残高3-8.5米。基槽系下挖粉砂与黏土交互层、静水堆积层与早期淤积层后,再用黄褐色土依次夯打而成,基槽开口9.45-16.9米,深(厚)0.7-1.25米。城墙基槽开挖的情况,四面城墙大致相同,基本都是下挖打破粉砂与黏土交互层、静水堆积层。从层位关系来看,鄚州城在城墙营造之前,业已形成多次过水、漫水、静水堆积。鄚州城西城墙墙体及基槽直接修筑在自然淤积的沙土层之上。说明鄚州城历史时期所在区域营建之前当为河滩或湖泊沼泽漫地。

  2.护城河

  鄚州城东、西、南、北四面城墙均发现护城河,位于城墙外侧,与城墙基本平行,大致可分为早、中、晚三期。对护城河的发掘,受现有地形、现代道路与建筑、水沟等影响,只有东城墙(编号2019XMTG01)较完整地揭露了早、中、晚三期护城河遗迹。

  早期护城河位于东城墙外侧约10米,南北走向。开口复原宽度东西约18米、底部宽约9米,深3米左右;中期护城河位于东城墙外侧约11米,开口复原宽度约16米、底宽约8米。中期护城河是在早期护城河淤积严重,已影响正常使用的情况下,在早期护城河淤积的基础上挖掘疏浚而成,中期护城河的堤岸与早期护城河堤岸的距离仅有1米。晚期护城河现存上口位于夯土城墙外侧约25米,开口复原宽度约48米、底宽约24米。护城河深度大致相同,深约3米。


  晚期护城河淤积形成后,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未得到大规模疏浚,而是利用了自然冲刷形成的水沟,这种状况很可能一直延续到近现代再次开挖沟渠。相较于早期与中期护城河的堤岸,晚期护城河的堤岸更向外移,并在近现代再次开挖沟渠时,仍被继续沿用。

  (二)道路

  鄚州城城墙内外两侧均发现有踩踏面痕迹,这应是城墙内外的环城道路,但破坏均比较严重。

  1.东城墙内外道路

  鄚州城内道路紧邻东城墙,南北向,东西残宽1.8米,路土残存厚0.1-0.15米。东城墙城内道路在营建时利用东城墙夯土基槽西端部分作为路基使用。在发掘区,东城墙外与护城河之间道路已破坏无存,但在勘探中,护城河与城墙之间的过渡地带可见零星踩踏面,当是东城墙外侧道路。

  2.西城墙内外道路

  鄚州西城墙内侧道路尚残存路基与路沟,路基东西宽8米左右,紧邻道路路基东侧见有路沟。西城墙外与护城河之间道路已破坏无存,但过渡地带亦见零星踩踏面,当是西城墙外侧道路。

  3.南城墙内外道路

  发掘范围中的内外道路已破坏无存,但从南城墙区域的勘探结果来看,紧邻南城墙的内侧、护城河与南城墙之间的过渡地带亦见零星踩踏面,当是南城墙内外侧道路。

  4.北城墙内外道路

  城外道路位于城墙外侧与护城河之间,南北宽10-12米左右,路基保存较好,南邻北城墙,北至护城河南缘。



鄚州城与古州城的历史地理沿革

  1.鄚州的历史地理沿革

  鄚州的历史地理沿革,清代顾祖禹已有考证。莫(鄚)州,汉为鄚县,属涿郡。后汉属河间国,晋因之。北魏属河间郡。至隋不改。隋属瀛州。唐时,莫地属河北道。景云二年(711),于瀛州鄚县置鄚州。开元十三年(725),以“鄚”字类“鄭”字,将鄚州改为莫州。天福元年(936),石敬瑭割让幽、蓟、瀛、莫等十六州与契丹。显德六年周世宗北伐,攻取瀛、莫二州。北宋熙宁六年(1073),废莫县,省入任丘,至元祐二年(1087),莫县罢为镇,北宋时莫州行政单位的建制仍在,只不过莫州治所由莫县(镇)转移到任丘。金代莫州治所亦在任丘,至贞祐二年(1214)莫州由州级行政单位降为县级行政单位鄚亭县。元初,莫县(镇)设置鄚亭县,后与任丘县省入河间县,不久复置鄚亭县,莫州治所在鄚亭县,仍领莫亭、任丘二县。明洪武七年(1374)莫州、鄚亭县俱废,后于鄚州镇置鄚城驿。

  2.鄚州城与古州城的历史地理沿革

  今日鄚州城遗址不远处,还有一座古州城遗址,均是古代莫(鄚)州城所在地。鄚州城,多称鄚城,从汉至隋建制为鄚县县城,唐初因之。景云二年(711),唐廷析置鄚州,割瀛州的鄚、任丘、文安、清苑,幽州的归义共五县,隶属于鄚州,治所仍在鄚县,鄚县城作为鄚州治所,至此也就成为了鄚州州城。唐末五代,鄚州作为“燕云十六州”之一,一度归属契丹。五代至北宋初,鄚县城(鄚州治所,今古州城)废弃,新的城址(今鄚州城)兴建并使用,鄚州城址至此完成迁转,并历经宋、金、元、明、清代沿革至今。

  五 汉唐鄚县(州)治所的变迁与原因

  汉唐时期的鄚县治所(鄚县城,时称鄚城),曾发生过几次较大的变迁。分别是北魏孝昌三年(527),鄚县城迁至阿陵城;北周宣政元年(578),又由阿陵城复还鄚县城;唐景云二年(711)于瀛州鄚县析置鄚州(治所仍在鄚城),鄚县县城升级为鄚州州城;唐末五代至北宋初,鄚城(今古州城)废弃,城址西南不远处的新鄚县城(今鄚州城)兴建。笔者通过对历史文献的分析,并结合近些年鄚州城、古州城考古发掘情况,对迁转原因初步分析如下:

  1.北魏孝昌三年(527)鄚城(鄚县城,今日古州城)迁移至阿陵城的原因:战火蔓延,被迫迁至阿陵城

  北魏正光四年(523)北方六镇(沃野镇、怀朔镇、武川镇、抚冥镇、柔玄镇、怀荒镇)暴发反抗北魏王朝统治的“六镇起义”,起义失败后,北魏政府将20余万饥民迁徙到河北地区。“分散于冀、定、赢三州(治今河北冀州、定州、河间)就食”。此三州地区是当时北方土地、阶级矛盾比较尖锐的地区,生活已很艰苦的六镇各族人民来此就食,境况变得更为艰难,因此,北魏孝昌元年(525)又爆发了以杜洛周、鲜于修礼、葛荣等为领导的六镇降户和当地汉族广大农民相结合的大规模起义,反抗北魏政府的残酷统治。起义军所向披靡,北魏政府军节节败退。其中孝昌二年(526),杜洛周据有燕、幽,攻克居庸关。孝昌三年正月,葛荣攻克殷州,十一月攻克冀州,十二月进逼邺城。武泰元年(528)正月,杜洛周攻克定、瀛二州等。当时,鄚县隶属瀛州,对鄚县冲击最大也最多的当属杜洛周领导的义军。鄚城地处瀛州北部、幽州以南、定州以东,至少自孝昌二年杜洛周攻幽州始,鄚县就基本处于备战状态。武泰元年正月,杜洛周攻克瀛州,可知至少孝昌三年年底,鄚县城就已经陷于战火之中。此期间,“幽州前北平府主簿河间邢杲,拥率部曲,屯据鄚城(今日古州城),以拒洛周、葛荣,垂将三载”。可以看出,邢杲作为河北豪强之一,带领部曲屯据鄚城(古州城)抗击起义军,时间将近三年之久,之后“及广阳王深等败后,杲南渡居青州北海界”,可能在孝昌三年北魏主力军队被起义军击败后,邢杲与其他河北豪强带着他们的宗族、乡里、部曲纷纷南渡,来到青州北海(今山东潍坊)。于此推算,邢杲应该从魏孝昌元年(525)就开始屯据鄚城。正是由于河北起义的战火连天,邢杲等豪强一度屯据鄚城(今古州城)抗击起义军的缘故,鄚县治所可能迫不得已南迁至鄚城东南10公里左右处的阿陵城进行过渡,直至后来被占领。

  2.北周武帝宣政元年(578),鄚县治所从阿陵城回迁到旧鄚城(今古州城)的原因:改朝换代,经历水患

  北周武帝宣政元年(578),鄚县治所又从阿陵城回迁到旧鄚城。史书未记述返回的原因,但从时间上来看,返回的时间正是北齐灭亡、北周更替之时。另外,《隋书》卷二二载,“武平七年(576)七月,大霖雨,水涝,人户流亡。是时骆提婆、韩长鸾等用事,小人专政之罚也”,由此来看,鄚县治所由阿陵城返回鄚县,可能与武平七年大雨有关。或是政治与自然灾害原因相加,鄚县城在迁出50年之后,又返回到了旧鄚城(今古州城)所在地。

  3.唐代景云二年(711)于瀛州鄚县析置鄚州,鄚县县城升级为鄚州州城之原因:抵御外侵,增强边防,保境安民,析置鄚州

  景云二年唐廷于瀛州鄚县析置鄚州的原因,史书未见有明确的记述。但通过分析当时政治环境与相关历史事件,基本可以清楚其原因所在。

  唐代河北道的边患主要来自契丹、突厥、奚等北方少数民族的侵扰。鄚州置州之前,河北地区曾遭受过数次大规模的侵袭。其中,万岁通天元年(696)十月,契丹无上可汗李尽忠卒,孙万荣带领其众大举南下,攻陷冀州,又攻赢州,整个河北为之震动;次年血洗赵州,后因孙万荣在幽州为部下所杀,此次内侵才算告终。之后不久,侵袭又接踵而至,圣历元年(698)十一月,突厥默啜可汗带兵进攻妨、檀等州,欲取河北,当月占领定州,杀刺史孙彦高,焚烧百姓庐舍,遇害者数千人;九月下赵州,杀刺史史高睿并“尽杀所掠赵、定州男女万余人,从五回道而去,所至残害,不可胜纪”。就在鄚州置州的前一年,景云元年(710)十二月,奚、霫等又犯塞,“掠渔阳(今河北蓟县)、雍奴(今天津武清西北),出卢龙塞(今河北东部)而去”。以上这些频繁而又严重的侵袭,对唐王朝的震动甚大,尤其前两次,已深入河北腹地,直达赵州,形势十分严峻。鄚州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析赢州五县(莫、任丘、文安、清苑、唐兴)而设立了一个新的州县。从五县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于此置州既可以西援恒、定,北助幽、易,又可以阻断内侵的南下之路。先天二年(713)八月,即置州后的第二年,唐于鄚州北置渤海军,恒、定州境置恒阳军,妫、蔚州境置怀柔军;开元十四年(726)又于鄚州城置唐兴军,恒州城东置恒阳军,定州城置北平军,易州城置高阳军,沧州城西南置横海军,各本州刺史领军使,以备突厥。由此可见,析置鄚州并与边境诸州城一起驻军屯兵,显然是出于增强防范能力的需要,而这样的析置既迫不得已也确有必要。

  4.唐末五代至北宋初年,旧鄚县城(唐鄚州治所,今古州城)废弃,新鄚县城(今鄚州城)营建的原因:五代战乱,抵御外侵,巩固边防,水患毁城,亟需筑城

  受战乱等因素影响,唐末形成了一次城池修筑的浪潮。据统计,北方地区大约有19个州县的城池得到修筑,有些还不止发生了一次。五代时期,北方地区仍不太平,尤其是契丹的南侵给中原王朝的军事防御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在北部边疆修筑城池以强化防守,成为保障民众正常生产生活的重要手段。后唐时,赵德钧镇守幽州,对三河、潞县等城的修筑便是典型案例。后周时,世宗北伐夺取“燕云十六州”之瀛、莫二州,并为防御契丹于北部边疆修筑更多城池。经统计,后周政权虽然只存在了九年,修筑的州县城池却有18座,是五代几个中原政权中最多的,平均每年就有两座城池得以修筑。应该说,这18座城池的修筑主要与契丹、北汉和南唐三个相邻政权有关,地域分布也相对集中于后周的北疆、三河和新夺取的淮南地区,其中,北部边疆有深、莫、霸三州和武强、束鹿、安平、博野四县,占到了总数的38.9%。莫、霸二州筑城时间较晚,且在深州、武强等县以北,显示出后周世宗收复失地、巩固边防的努力。莫(鄚)州城的修建,文献有载,五代显德六年(959),(周)恭帝即位,李谦溥为澶州巡检使,“诏城莫州,数旬而就”。另外,辽穆宗应历二年(周广顺二年,952)冬十月,“辽瀛、莫、幽州大水,流民入塞者数十万口,本国亦不之禁”。“(周)恭帝时,沧瀛大水,千里无烟火”。可知当时鄚州所在的沧瀛范围连年发生大水,水患严重到了“千里无烟火”的程度,大水也可能导致了鄚州治所(旧鄚县城)被毁,后周政权迫于政治与民生,在水患毁城和抵御外侵、巩固边防等多重因素下,诏李谦溥花费数月时间,在洪水过后,于旧鄚县城西南不远的漫滩高地重新修建了一座城池,即今日鄚州城遗址,并此以后,鄚县城也由今日古州城迁移至今日鄚州城并历宋、金、元、明清沿革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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