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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窑白瓷刻花经典纹饰莲纹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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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窑刻划花为定窑装饰方法之一大类,而莲纹装饰又为刻花装饰中最多最成功的一个题材。600余年的定窑生产史,基本上靠这枝莲花支撑。故对这其中莲纹刻法及其效果作一解析,有助于理解宋代定窑刻划花的艺术和文化真谛。
    莲花又称荷花,别称芙蓉、玉蕖,又定窑书籍中称莲纹为萱草纹。其实叫什么名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采用什么手段把它表现出来,并表现得十分完美,这是最重要的,更是最难的。
    定窑刻划花的创作成功是一个奇迹,它比拿起笔来描摹纹样一万幅乃至几万万幅都有意义、有价值。我本人认为崇尚这种艺术,不如说更崇拜创造这项艺术的先哲。什么动机、什么理念让先哲们偶而悟出了这种表现方法,而且表现得这样透彻、明白,淋漓尽致。难怪人们又是如此欣赏和崇拜它的文化与艺术价值,在这欣赏和崇拜的意义中,最大程度是崇拜我们民族这文化、这艺术的伟大。
    一、刀法论定
    谈刀法以前,先阐明刻划花所用的三把刀:一曰单线刀,二曰双线刀,三曰组线刀。这三把刀具的交替使用,足可把大千万物尽收其中,这句话说大了些,不过也不大。经过再认识、探讨,我们的先哲尚未撷取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把其囊括进来。单线刀刻出的线条直白,单调,双线刀表现的线条则富丽,爽目,组线刀表现的线条则奇诡,妙道,让人难以思议。
    1、洒脱、凌厉
    手执刻刀是陶瓷艺术家之神圣责任,它刻的每一条线都表示着一种愿望和意志,它是鲜活的、振动的,有灵魂的;它不是无感觉的、僵滞而无感情的。以这种心理去为艺术,去执这把刀,自然赋予其中一种灵性于刀中,以一种责任向这把刀负责。
    洒脱、凌厉是定窑刻花的主体风格,它的每一根线条不论长短,从起到止,都必须把洒脱在挥运中完成,这种挥运过程就是线条产生生命的过程,任何有悖于这种风格的使刀都将失于艺术家所表现目的的固有精神。凌厉是洒脱动力,它代表的是一种行为作风。刻刀行于器,无障碍,无阻滞,准确,练达,有力不屈,这就是凌厉的作风,这种作风下产生的线条肯定是完美的、生动的。
    总而言之,刻花艺术家必须锤炼一副过硬的本领,锤炼成一种刻划风格,有一种气质在冲击和鼓荡,在完成一件刻花作品的一瞬间,去再现洒脱、凌厉之风。有人说,看一个人的作品便可知其秉性和意志。的确,一件作品归纳了一个人的很多东西,绘画、书法等艺术都同此理。
    2、准确、肯定
    定窑刻划刀法如书法、绘画之用笔,如雕塑之企位,是一件非常严格、严肃的事情。刀法的起落必须按既定要领,做到准确、肯定。形象完美与否,表达效果理想与否,只有靠刀法的准确程度说话。刀法谬误、零乱,则形象失之完美,刀法失之要领,则效果不伦不类。
    说刻划花刀法如书法、绘画之用笔,如雕塑之企位,是说它有既定法则。以书法笔法为例,一笔落纸,已成定论,不允许改变,如有谬误,只有重书。以绘画(国画写意)用笔为例,预想构图形式,揣度胸中气运,然后濡墨挥洒,结果事与愿违,画虎不成反类犬,这笔法就失之权衡了。以雕塑企位为例,一件雕塑作品(人物肖像)头的大小,五官定位都很严格,是不允许乱安排、乱移动的,否则便不称为人物肖像。
    定窑刻划花刀法始终处在疾速的挥运中,关键在保持冷静状态,做到有理有序,不温不火,沉着执使,保证刀法准确、肯定而不犹豫。刀法准确,肯定出于功夫锻炼,它来之不易,却获之有法。古有箭射铜钱之孔故事,今有两剪月牙同形之美谈。归根结底,不过千百次锤炼而已。
    3、弯转、灵活
    上节讲的准确、肯定是刀法的综合,这个弯转、灵活的话题则是某个具体细节的法则。
    一幅刻花莲纹图,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飘然神逸,如果不是这种感觉,就说明这幅莲纹图是失败的,起码没有达到目的。它的每一只花朵或花蕾,其姿势、其大小,都归功于弯转灵活的刀法所赋予,每一茎及茎中叶都须在灵活弯转中存在。因为刀法决定线条,线条失之滞肿,则刀法注定已经失败。
    所谓弯转、灵活,指刀法像笔法一样,能横能竖,能上下能左右,任花朵繁杂,任叶茎重叠,一把刻刀八面来风,无所不畅。必须指出,刻刀用的是一个90°直角边锋,与笔之圆锥状有着本质不同。圆锥宜挥运、弯转,不必为某些转折形式而变幻执使;而刻刀则不然,由于它利用这个边锋是受限制的,宜直不宜曲,宜大圆而不宜小曲,凡遇此类情况则必须变换手法,一气不成者则改二气,两刀不能成者则变为四刀。总体而论,弯转灵活是其具体法则。
    刀法于器壁上施展是受限的,非同在纸上运动而得心应手。况壁面为圆状,刻刀起于此而收于彼,途经处呈凸形。若非刀法在执使上变频递进,势必不能达于目的。高明的刻花专家在掌握了刻花刀法的同时,还必须善于利用和发挥这个凸面。履薄冰如踏平地,成之者,功夫也。
    二、花头定性
    性者,性质。问题有性质,刻花也有性质。刻花先刻花头,然后引出枝桠来,再复添花加叶。所以,刻什么花头就顺着加什么枝叶。定窑莲纹刻花中的花头大体上有两种,一种是瘦瓣式,一种是肥瓣式,这是相对而言之。莲纹瓣凭你如何表现应该都可以,这里指的是肥瘦程度大小。
    1、两种花朵
    定窑人在发明刻花的同时,总结了刻花题材和内容的归纳取舍,认为哪些可以入画,哪些可以舍去,有针对性、有定向性地进行删减,而后按刻划要求和程序进行刻划。这里提到两种花朵的概念,手刻莲纹归纳为莲花朵有两种,虽然在表现刻划时各不尽同,但总归不外乎两种形式。一种是肥瓣状花朵:这种莲瓣形同圆状,具体刻划时为每边一刀,一长线、一短线便成。花朵两边的花瓣可以变换姿态,不要刻成一样的疏密和大小。一边可以扬些,另一边可以抑些,尽量让其有些摇曳感,使其更动人。花瓣两边用刀为单线刀,中间体现的是筋脉,用组线刀处理,刻时分左右向内使刀。
    一种是瘦瓣状花朵。这种花朵形式与肥瓣状大同小异,只是从神态上更疏宕潇洒些。刻瘦瓣形花朵用的是双线刀,上一刀,下一刀。按当时执刀手法,不拘形,不拘反正,正手反手均可。两种花表现着两种神态,意味着不同的情趣,创作时可以随心所欲运用。
    2、一种缠枝
    花朵刻好后,随手用双线刀刻花枝,即莲花茎。这个茎刻得要柔中有刚,不能软或拖带不净,一般为半弧线或s线。运刀方法是重按轻推(见图7),刻刀入坯保持固定深度,然后凭腕力推送。这些线表现的是莲花的茎,术语为缠枝,故不能软,要挺劲有力,有托住花朵而力尚有余之感。
    缠枝的长度要求是,按照莲瓣需要,以下面长花着蕾处为一段,如果不是这种情况,缠枝可以刻一个长S形纹,这就需要腕力和功夫。这功夫指的是不但线条刻得长,还必须准确,符合图案中花朵要求,如非这样单能刻长线条是没用的。
    缠枝通常用的是大线条、长线条,在器壁上可以划个对过,这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练习。器物是圆状的,执刀运行时还要考虑到这个弧,不然就会产生深浅不一,抑或会出现虚线等现象。除长线条和大线条外,有时还会有短线条,如缠枝中的圆折状(见图8),两段长线中间一个圈,长线宜刻,圈却难矣。为把这个圈处理好,只有采用两刀处理,即各刻一个半圈,使其在感觉上有衔接之意,千万不能接对。如果刻意划一个无缝的圆,那可真不叫艺术了。
    3、卷草补充
    上天弄人,自然造物。用什么办法搞得如此和谐。定窑先哲们研究刻划花时,出现了疏密失度,轻重失衡。实在让人搔头之际,谁将一些八杆子抡不到的卷草叶给拉了进来?你别说还真合适!
    卷草叶之中有两刀叶,即每边各一刀,两刀组合为一只小卷叶;有四刀叶和六刀叶,这种叶子是卷作一圈,反手刻和正手刻相互交替,即可完成。
    卷草叶着于莲花茎上是一种突破,是一种创新。首先是观念的创新,艺术必须敢于打破定律,打破规范而敢越雷池,去发现和创造新的时尚和艺术生命。
    三、线条定格
    宋代定窑,刻花队伍之成熟、之庞大是肯定的,而刻花理论失于传留,为今人刻花留下了很大遗憾。没有先人教诲,就凭个人摸索,经三十年之实践,写几个文字,应该是一种责任。如上谈的是莲纹的刀法和花形问题,本节谈线条情况。在整个手刻花纹中,线条才是最真实的、现实的。花形预想得再鲜活,摇曳刀法描述得再灵动超逸,而不能付诸线条表现,不能表现得那样合情入理,则一切均为侈谈妄说。
   1、宽窄有度
    按理说,定窑刻划花的线条是一种宽线条,当然按照器物大小和形象大小而具体实施,在具体实施中,线条还应是宜宽不宜窄。但这样说似乎有些笼统而不负责任,说科学一点是宽窄有度。
    刻划花最根本的理论是八个字“线行形外,以线托形”[1]。既然刻的是莲花,那就在这个莲花形象外面刻一线条,这个线条是一边深,一边浅,深边为形象,浅边溶于器壁,这就叫“线行形外”;“以线托形”就是在经过施釉、烧成瓷器后再看:由于釉色的衬示,莲花豁然鲜明,是釉汁隐隐若若的色彩把这个莲花推出器壁,如出水芙蓉,又如晴日白莲婀娜多姿,艳丽清纯,悠哉美哉。回过头来说这托形,就指的是线条。一条简单的线条还是不够的,这是一条有宽窄斜面而且宽窄有度的线条。简单的线条靠锥状刀具刻成,表现的是形象的轮廓,这样表现就像用笔在纸上描画一样,给人的效果是平的,没有跳出来、紧逼人的目光。定窑刻划花强调线条的宽窄面,是指在表现不同形象时分别利用,尽量恰如其分地发挥这个宽窄面线条的作用。一条带有宽窄度的线条,就是一个有层次和调子区分的色块,物体的豁然醒目,正在于这种色块的衬示。
    所以,手刻莲纹包括其他纹样,都必须在一种有个性的宽窄有度的线条形式下进行和实现。离开这种特殊的线条形式和宽窄有度的表现方法,就没有理想的效果。
   2、深浅无常
    其实在正常情况下,线条的宽窄与线条的深浅是成正比的,越宽的线条肯定越深,越窄的线条就越浅。但在非正常情况下,线条深可能线面窄,浅可能线面宽,作为艺术,其变幻是莫测的。艺术有定律,不是不变的,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深线条表现性强,能以足够的力度抓住形象本质,由于线条深釉色融化后色感强,一些莲纹图案中的花头和荷叶宜用此深线条,以示主题鲜明。但深线条的表现和使用不是绝对一致的,而是有条件的,有条理的。刻莲纹花朵的花瓣宜用深线条,但落刀时宜重按,把力度深浅吃准,顺而运刀,运刀过程中随之有提刀之意,至花心处渐渐收刀呈为浅势出刀。这是指这种线条的一个刻划过程,这种线条谓之深入浅出,也称始宽线[2];与这种线条相反的是先浅入而后深出,运刀程序倒叙之,也称始窄线[3]。因为刻花器物是圆体的,莲纹在器物上的形式、位置各不相同,刻花用刀有时正刻,有时反刻,正手反手之中便出现了以“深入浅出”和“由浅入深”的刻法。
    还有一种线条是变化的,通常为浅入之,深刻之,而后浅出之。这种线条又称变化线[4] 。对刻花理论进行归纳,而后再以变化结尾,可功德圆满。任何问题都不能说得太绝对,况且艺术还是相对的,所以刻刀所承担的使命是举足轻重的,必须给予充分认识。线条有致,深浅无常。刻刀握在手中,就像赋予了一把尚方宝剑,艺术生命的存在与否持于你的手中。
    3、长短自然
    什么事情都有个说法,离开这个说法就会产生错误,大千世界有奇有怪,手刻莲纹的线条里归结起来四个字,长短自然。刻什么形象,用什么刀法,用哪种线条去处理已经讲过,而这个线条刻多长,又需要多短,还得把道理论透彻。
    长短自然这个小题目,是指莲纹形象刻划中使线条用得更得体、更恰当,使所表现的莲纹更秀丽、更艳绝,便生出来线条的长短处理手段。线条的利用也讲究适宜,刻ф8㎝的花头,就用长4㎝的线条,不要刻出长5cm的线条,故意加大线条余量,当然不慎或无意中刻出多余只能产生累赘,影响莲纹美观程度。ф8㎝的花头,线条却刻了长3㎝,花瓣出现边沿空缺或花心空白,都是处理欠当。一枝花茎应该弯转10㎝长度方可做到花叶对接,你只刻了8cm ,那2cm白壁却是大煞风景。
     刀线刻得长短只是技术上的要求,而长短合适了形象表现得是否明白到位,这又引出另一个话题——自然。讲到自然,要出于天然。是本地人,就讲本地话,可有人偏撇京腔,使人听了别扭,这叫不自然。刻花用线与此道理无二,每根线条都有说法,有规矩,但这个规矩和说法,是为了把线条刻得更好更理想而定的,这反而约束了你,这就走向了问题的反面。所以,规矩是可以破的,而又必须是掌握了规矩以后。历史上好多诗人就是这样的。比如小杜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前句格律应为“平平仄仄平平仄”,小杜却用了“平平仄仄仄仄仄”,按规矩是失律的,但这首诗却成了后来人们传诵的名句。我们提倡“破坏”规矩的大手笔,但此之前,还是先从规矩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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