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图》是四川绵竹年画最具有代表性的年画,反应了清末民初四川绵竹县城百姓的真实生活状态,记录了四川绵竹民俗和生活记录。《迎春图》将绵竹民间迎春习俗表达得淋漓尽致。
《迎春图》有“四川《清明上河图》”之称的年画,现珍藏在绵竹市年画博物馆里。它是清末年画艺人黄瑞鹄受绵竹富商之聘,历时半年完成的彩绘年画。年画描绘的是清代绵竹县城里百姓迎春游行的场景,一共4幅,以连环画的形式构成一幅长卷,展现了当时绵竹街头的民俗风情、商业活动。画卷内容分为“迎春”“报春”“游春”“打春”4个部分。画面中400多个人物,有坐轿子的商人,有算命测字的先生,有头顶托盘卖花生、刮甘蔗的小贩等。
从清朝开始,每年立春的头一天,在绵竹城东门外搭建一个“春场”,立春前一个时辰,“春官”骑着“春牛”,县太爷坐轿,县衙执事鸣锣开道,一路吹打,从衙门口到东门处迎春祈福,谓之“迎春”。立春时刻,由县太爷高呼三声:“春神到了!”报春队伍则敲锣打鼓,快马奔向东、南、西、北四门,谓之“报春”。此后,县城各店铺、居民鸣爆竹、燃放烟花,龙灯、狮灯、杂耍游遍四门,热闹非凡,谓之“游春”。游行队伍到了县衙门口后,县太爷令县衙执事手拿长鞭,照着纸扎的“春牛”抽打三鞭,打一鞭念一句。第一鞭念“消灾降福”,第二鞭念“风调雨顺”,第三鞭念“五谷丰登”,一鞭比一鞭响,一声比一声大,三鞭之后一定要将纸扎的“春牛”打烂,肚子里的五谷杂粮纷纷坠落,寓意来年五谷丰登,谓之“打春”。
说起绵竹年画《迎春图》,不得不提民间画师黄瑞鹄。
黄瑞鹄字翼,生于清同治四年(1865年)卒于1938年,终年73岁。绵竹县城北郊人,自幼习画,家境贫寒,是传统的绵竹年画传人之一。对人物画造诣最深,曾为绵竹多家年画作坊创作粉本(画稿)。黄瑞鹄多以历史典故、戏曲故事、风俗民情等内容入画,例如“童趣图”、“十八学士游瀛州图”、“兰亭雅集图”等。他观察生活细致入微,将生活情节淋漓尽致地表现在画中。清末民初,其画艺精湛、名声大噪。绵竹一富商不惜巨资聘请他到家作画,以两年时间之久绘制出长卷年画《迎春图》手稿,当时就震惊绵竹年画界。
当年黄瑞鹄三十八岁,正当盛年,精力充沛,技艺成熟,才绘制出这幅气势宏大,人物众多的长卷年画。因此,在研究《迎春图》时应当注意春牛、芒神的颜色和画幅当中的执事牌,它们含蓄而准确地表明了绘画的地点和年代特征,故画上未加款识。黄瑞鹄在《迎春图》表现技法上,以线描勾勒为主,基本写实,人物形态生动逼真。整个色调为暖色基调,既有变化又和谐统一。细节多从生活中得来,充满了浓郁的市井气氛,堪称是黄瑞鹄画师的代表作。
擅长人物山水 绅士大商上门求画
黄瑞鹄还擅长人物山水画,题材多以《三国演义》、《红楼梦》和《水浒传》故事为主。这些画大多画在春节期间悬挂的灯笼上,一般“平时画,春节挂”。不少绅士和大商会上门求黄瑞鹄作画,其画作一般都不会作在纸上,而是采用黄绢白绫工笔作画,其技艺非同一般。如他给杜家信和祥酱园画的几个宫灯就有三国的《七擒孟获》、《火烧藤甲兵》、《赵云大战长坂坡》等,给城内松盛祥酒铺画有《红楼梦》中的《宝钗扑蝶》、《黛玉葬花》、《宝玉出家》等,给城东街元亨永丝烟铺画的方灯,挂了8个都是《三国演义》中的《三顾茅庐》、《赤壁大战》、《桃园结义》等。黄瑞鹄画的灯饰画别具一格,工笔细致,生动活泼,惟妙惟肖,为绵竹解放前欢度春节增添了文化氛围,绵竹人和外地来客无不观赏叫好。
据见证者回忆,曾经在东河坝见过一堵大墙,墙高约3米,长约8米,上面画了一幅大型壁画,是黄瑞鹄所画的《瀛洲古今图》。该画为小写意人物山水画,是以浓淡墨色勾图,并略加丹青渲染,线条流畅,色彩清雅,继承发扬了中国从元代到清代的优秀传统文人画风格。
绵竹年画因风格和工艺细节的不同,大致分为南、北两派,也称“南路”和“北路”。“南路”画风柔美,“北路”画风刚劲。传承至今,“南路”代表艺人陈兴才(1919-2012)去世后,其年画技艺由次子陈云禄和孙子陈强、侄子陈刚继承,主要绘制斗方或小画幅的门神,色调柔和淡雅,喜气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北路”代表艺人李芳福,生于1930年,目前仍健在并坚持常年绘制年画。其绘制的门神粗犷质朴,散发出“不怒自威”的韵味。